凛冽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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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凛】Words that changed my life


被11话逼到走投无路之后写下的心中的结局,是想要争取到的最后的剧情转折。种种细节都让我愿意相信,宗介不会就这么安静地退场,凛也不会就这么把他扔在一边不管。如果这仅存的希望官方都把它扼杀,我就真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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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的这一段路,山崎宗介觉得有些孤单。

如果像以往在东京一直一个人的状态也就没事了,偏偏现在是在岩鸢,多了一个松冈凛,如此鲜活地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因为老家离得近,之前还约好了一起回来,现在却只能任由松冈凛嚣张地霸占自己大部分的思绪,焦躁到竟然凭空升起一股“这个人居然不在身边”的失望来。

巴士慢吞吞地停在村庄边缘的站牌处时,山崎宗介觉得在鲛柄的一切像是就此结束了。双脚踩上熟悉又陌生的沾染着泥土的公路,一种说轻松不轻松,说沉重不沉重的感觉瞬间包围了他。

“宗介,到家了啊!之前接到你的电话还不敢相信,这么快就能回来。”父亲看到门外站着的儿子,喜出望外,“感觉你好像又长高了。”

“肯定是您的错觉。”山崎宗介笑着,将身上的包放在了一边。

简单地寒暄过后,父子两个人便聊起了游泳相关的事情。

“怎么样,在学校里有没有好好努力游泳啊?”

“嗯,很努力,而且游得很开心。”

“那就好。对了,你转学去的什么鲛柄学园,是和凛一起的是吧,他也还在游泳吗?”

“嗯。”山崎宗介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了一下,但是依然保持着笑容,“他现在很厉害,是鲛柄水泳部的部长,以后肯定能成为参加世界比赛的优秀选手。”

“我就说嘛,那孩子从小对游泳就很坚持,而且也很努力。你和他这么要好,今后也不担心没有伴。”

山崎宗介看着对他的肩伤完全不知情的父亲,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即便是当初转学这么大的事情,也只是用了“回老家办一些手续”这种敷衍简单的理由而已。家人常年在村庄里,对这些事了解得不多,也都没再多问。

“妈妈呢?”山崎宗介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她跟几个朋友出去散心了。真是的,这么大年纪了还闲不住,连自己儿子回来了都能错过。唉,家务活都由我包喽。”

“闲不住是好事,能有力气出去走走总是好的。”山崎宗介看着父亲拿出了拖把等清扫工具,立刻接了过去,“我来帮忙。”

就这样,山崎宗介开始了他不长不短的乡村生活。尽管这之后还要回到岩鸢参加全国大赛,山崎宗介却觉得像是已经彻底和那种生活断绝了往来一样,过得很不真实。

鲛柄水泳部的大家齐心协力的加油助威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此刻抬起头,看到的却不是惊心动魄跳动着数字的记分牌,而是比岩鸢市里湛蓝得多的天空。阵阵鸟鸣时不时响起,其他的一切都是安静的。

山崎宗介闲下来的时候,会坐在距离家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发呆,一坐就是很久。

他的肩上还挂着复健用的矫正带,每天只能趁父亲注意不到的时候偷偷在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带着的简易器材锻炼身体。人们都说伤痛恢复之前会有那么一阵,产生比之前任何时段都极端的痛感,山崎宗介觉得自己正处在这个时期。

痛得厉害的时候,他只能咬着牙,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满头大汗地停下来休息时,眼睛就会忍不住瞟到那些被家人用心收藏在柜子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童年时所获得的游泳比赛的奖状奖杯。

他会看它们一会儿,然后迅速别开视线,咬着牙继续锻炼肩膀。

只有在这种无人的时候,他才会将脸上那些看似豁达的笑容收起来,露出最本质,埋藏最深的情绪。

县大赛结束后的这些天里,在所有人面前,山崎宗介都全力维持着一副看得很开的模样。尤其是面对松冈凛的时候,他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遗憾或者不甘心的表情来。知道他有肩伤后的松冈凛,看着他的眼神里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情绪,这是山崎宗介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一旦松冈凛的表情有点消沉了,他就会努力地展开一个笑容,想让对方安心。

推着松冈凛前进,山崎宗介觉得这是自己最后唯一能做的事。

这个下午,他就这么躺在草地上盯着天空中漂浮的浅层云朵盯了很久,到最后身子变得麻木不已,才站起身回家。

 

-

“宗介,帮我把那个小凳子拿过来。”

山崎宗介看到地上的矮凳,没有经过思考地就习惯性地伸出了右手去拿。弯腰的那一瞬间,肩膀的细微疼痛才让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现在还是个伤员的事实。

“爸爸,给。”

“谢啦,儿子。”

山崎宗介微微仰头,看着父亲忙着修理突然坏掉的灯泡。

他意识到,这次做出这种拉伸动作时的痛感,已经比之前在鲛柄学园时轻了许多。对于肩膀坏掉和康复的过程,他每一步都太过熟悉,所以尽管那种牵扯着的痛楚仍然存在,他仍然能感觉到,比起前几天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

这样的话,参加全国大赛接力时应该不成问题吧。山崎宗介这么想着,又不确定地皱起眉头。

他并不确定是否能在比赛那天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发挥,只能默默决定尽力做到最好。至于比赛结束之后的去向,此刻他并不愿意细想。

像对松冈凛说的,回老家帮父亲的工作,这种选择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山崎宗介如此坚定沉默地规划着没有游泳存在的未来,却未曾料到居然会在返回岩鸢的前一天,碰到一个他想也没想过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凛……”

“哟,宗介,好几天不见。”

松冈凛笑呵呵地走过来和山崎宗介打招呼,看到山崎宗介呆愣的表情,好笑地拍了一下他没有受伤的一侧肩膀:“傻了啊。”

“不是,只是没想过你从澳大利亚回来还会赶回老家一趟。”

“你在这里,我当然要回来了。”

山崎宗介有些疑惑,却没有问什么。

“啊……我好饿,有吃的吗。”松冈凛将手上的背包往肩上一甩,轻车熟路地朝山崎宗介家的房子走去,“叔叔,你在吗,我是凛!我回来看你了!”

山崎宗介慢慢地跟在后面,看着松冈凛和父亲愉快地交谈,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跟着放松。

这天三个人的午饭,山崎宗介吃得并不愉快。

松冈凛在,父亲必然会向他问到关于游泳的事情。而当下关于游泳和未来的一切话题,都是山崎宗介内心深处唯恐避之不及的。

于是,吃完饭后借着两个人来到外面聊天散心的空档,山崎宗介忍不住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刚才吃饭的时候,你跟我父亲说我们会一起冲向世界大赛……”

“你应该还没有告诉你父亲肩伤的事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么高兴。”松冈凛双手枕在脑后,像小时候一样大踏步往前走,“让他抱着希望不是很好吗。”

“但是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松冈凛放下手臂,转过身来看着山崎宗介,“之前在鲛柄,你好几次说要放弃游泳,我都可以当没听见。到今天了,在这里,你还想继续说那种丧气话吗。”

山崎宗介停下了脚步,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和松冈凛对视。

“……凛,我都这样了,注定没办法陪你走得更远。七濑和你去了一趟澳大利亚,看到了更宽广的世界,他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想要追求的东西了吧?有他和你一起,不是很好吗,何必执着在我这半个废人身上。”

松冈凛沉默着,脸上有怒意慢慢堆积。

山崎宗介看着松冈凛的表情,以为他还会像在鲛柄学园里时那样,气呼呼地冲过来拽自己的衣领,却没想到等了很久,松冈凛却只是那么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遥是意识到了,所以呢?”松冈凛不断追问,“你呢?”

“我不是说过了,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山崎宗介脸上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微微侧过头垂下视线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肩,又抬头看着松冈凛,“能够和你……和大家一起接力,找到了同伴这两个字的真正意义,对我而言就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吗。”松冈凛的声音抬高了一些,朝山崎宗介走近了一步,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敢发誓这个就是你的真心话吗。从小就那么喜欢游泳,一直那么努力坚持到现在,就这么放弃了,你真的甘心吗?”

“回答我啊。”见山崎宗介始终不说话,松冈凛的眉头拧得更深,“你的梦想真的就到此为止吗!”

“……不然我又能怎样?”山崎宗介终于憋不住了,爆发出吼声,“难道我不想一直陪着你走下去,一起在世界比赛上获得胜利吗?我会不想继续游泳,取得成功吗?如果一切只是为了今天回到老家做一个无名小卒,我当初何必那么努力?!”

山崎宗介的声音里面有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和绝望,尽管从小到大已经和他发生了许多次争执,松冈凛却还是被他的声音震住了,怔在那里无法动弹。

“要是有办法的话,我会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来吗!”山崎宗介抓住了松冈凛的肩膀,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去。再次开口时,声音突兀地哽了一下,“可是……”

感觉到肩膀上的手传来的想要说放弃的疼痛力度,松冈凛努力控制着自己此刻如同海浪般巨大起伏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那么,大学呢?”

“大学……”山崎宗介抬起头来。

“放弃游泳,所以连大学也要放弃?”

山崎宗介像是被这句简单的话问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醒一醒吧,宗介。你不是说过么,梦想是为了抓住它而存在的。”松冈凛将自己的手掌慢慢地覆盖在了山崎宗介的手背上,用力握紧,“你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有为自己做过打算吗。”

“……因为我从没考虑过,不能继续游泳、不能和你一起并肩战斗的大学生活。”手上传来的温度,像是一束温暖却坚定的光,挖出了山崎宗介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话,“如果那样,还不如彻底放弃了好,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想的。”

“从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偏执了?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想事情都很周到。”松冈凛无奈地笑起来,“难道同伴的意义,对你而言仅仅在游泳这里存在吗?”

“什么?”

“难道不游泳的话,我,似鸟、阿百就不是你的同伴了,你就可以这么故作轻松地笑着离开?”

“……”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毕业后的去向吧。”松冈凛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坚定,“没有什么才能比努力更重要。只有自己不放弃,才有反转的可能。更何况肩伤并不是绝对无法治愈,只要好好做复健,避免参加高强度竟泳,还是能恢复成正常水平的吧。一开始就搬一大块石头压下来把自己未来的路堵死,你还怎么走。”

山崎宗介沉默了很久,才玩笑似地笑着开口:“没想到你能这么平静地跟我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怎么?”松冈凛有些疑惑。

“如果是在之前,你就算不朝我吼,也会哭的吧。”

松冈凛没有正面回应这句话,侧过头去看远处的低矮山丘和树木。

“其实,要不是真琴来拜托我,我还想着应那封航空信的约去澳大利亚看比赛的话,一定叫上你。”

山崎宗介愕然地怔住。

“很多时候人都会不清醒,只能通过环境的改变让自身的意识改变。如果这次是你跟着我去,一定也会重新燃起很多被你刻意压制的想法。不仅仅是游泳和梦想,还有更多的东西。”

一阵风轻轻吹来,松冈凛的短发随之在风中轻轻舞动。

他做了个深呼吸,回过头来和面前的人对视。

“宗介,如果你非要将你对竟泳的期望转嫁在我的身上,那么我答应你,一定会将它实现。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梦。”

说完这句话,松冈凛明显看到了山崎宗介眼睛里情绪的剧烈波动。

“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绝对不能就此停下脚步。退一万步讲,没有竟泳的未来,也要活得精彩,那是属于你自己的道路。你不是从小就挂在嘴边天天说,要对自己负责么。”

“游泳这条路,不管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愿意回来,能够回来,我都会等着你,所以……”

松冈凛慢慢抬起胳膊,握紧拳头,停在了山崎宗介身前的空中。

他们彼此相对,沉默地站立了很久,久到松冈凛都觉得胳膊开始酸了,却仍然咬着牙,安静地等着。

最后,山崎宗介终于伸出手去,和松冈凛的拳头相碰。

某些一直堆积的黑暗和痛苦,好像一瞬间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沉默了几秒,山崎宗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松冈凛看他一眼。

“……没什么。”山崎宗介笑得发自内心,和之前在人前那种伪装的轻松截然不同,“想要谢谢你,凛。”

“说什么谢谢啊。”松冈凛抓了抓头发,先前那股说话直击人心的气势顿时不在了,脸上又开始有了山崎宗介熟悉的傲娇,“又不是多么伟大的事。”

山崎宗介没有说话,忽然上前一步,给了松冈凛一个拥抱。

“喂。”松冈凛有些慌。

“这是我对你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山崎宗介在松冈凛的耳边轻声说,“大概以后还会有很多种。”

“以后?还有很多种?是……”松冈凛反应了老半天,才意识到山崎宗介这句话里埋藏的两种深意,抬起腿就去踹他,“你这家伙!”

“哈哈……”山崎宗介难得地笑出了声音。

他们在村庄的小路旁笑着边跑边打闹。细微的风依旧吹拂,道旁泥土里无名的植物随之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展露和他们两个人一样的笑容。

希望和梦想,期待与努力,都如同一颗种子,能够冲破最初深埋于泥土之中的暗不见天日的阻碍,努力地钻出突破口向天空的方向延展,最终开出鲜艳的花。

——不是全世界最美丽的一朵,却是自己最灿烂的生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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